肉烤鳗鲞红烧鳗鱼 早年的粽子

　　肉烤鳗鲞·红烧鳗鱼，回老家，吃到老母亲做的肉烤鳗鲞，真心吃出了妈妈的味道、儿时的味道。

　　老家薛岙，村前的海湾海产丰富。现如今虽资源日趋匮乏，但尚存的几艘丝网船捉点吃吃、提篮小卖还是有的。所以老母亲时常买来海鳗(薛岙人叫沙鳗)，由老父剖开晒干，然后自己送或托人捎上来，让我们烧肉烤鲞。我们因为上班忙，再加妻出得了厅堂，入不了厨房，所做的菜，差强人意。女儿却不一样，俨然小小美食家，总是嫌妈妈做的菜，没有妈妈的味道。偶尔上同学家吃了同学妈妈做的菜，一回来就羡慕不已说：妈妈你也做得一手好菜那该多幸福!

　　女儿没有口福享受妈妈的味道，却吃到了奶奶的味道。那一盘用柴灶烤的肉烤鳗鲞，女儿吃出了奶奶的味道。

　　女儿没吃过的奶奶的味道还有呢，譬如同样是海鳗烧的红烧鳗鱼。父亲是外海捕捞船的老大，我们家还是祖传的拉钓世家，整个薛岙也就两三户人家会此行当，所以饭桌上各种海鲜不断。

　　要是农业大队的，或是少数家在海边却不从事海上营生的，要出钱买那就不一定常常有海鲜吃了。我小时候多有口福啊!外海捕捞船进港，父亲会让我和弟弟上船吃大锅鱼——就是把一大锅的鱼一起烧，数十个船员的儿子一起吃。过了外洋鱼汛，父亲就以丝网船拉钓，鱼虾应有尽有。

　　令人垂涎欲滴的海鲜很多，红烧鳗鱼就是其中之一。若用拉钓钓来海鳗，最好还是活的就烧，不然鲜味会打折扣。因为拉钓是无饵钓鱼，是鱼类上腾下翔时被寸许长的拉钓钩住，难免流了一些血，容易死，但剖鳗鲞不成问题。做红烧鳗很简单，父亲剖后洗净，母亲就开水下锅，烧滚后加上盐和酱油，炖了一段时间，加上后门采摘的“里蒜”——这是我们薛岙的叫法，它的学名叫野蒜。炖到水快干时，早已香味满屋，而我们也早已口水直下了。

　　我说完，女儿也食指大动。那好，哪个双休日妈妈有空，提早给奶奶电话，到时让爷爷去买来鳗，让奶奶好好炖起来我们吃。

　　早年的粽子

　　今年的端午节就在眼前，有关早年粽子的记忆浮上心头。特别是上世纪60年代的困难时期，粮食紧张，糯米奇缺，每户社员只能象征性地包点粽子。于是，各种杂粮粽应运而生，成了当时饥肠辘辘人们的美食。

　　一是麦碎粽。顾名思义，它是以麦子碎粒和米包的。在那青黄不接时，盼来了自留地里“米麦”(一种无芒、形如小麦的野麦)收割，晒干扬净后放在石磨中磨碎，但不能磨太细(否则会变粉)，使之成“麦碎”用来包粽。这种麦碎也可以拌米煮饭，现在的老人可能吃过。据传，乾隆皇帝一次下江南，肚饿时，吃了麦碎饭赞不绝口，回宫后念念不忘，让御厨如法炮制，却无法下咽。至今，宁海有一句“吃麦碎饭游西湖”的俗语，仍在民间流传。

　　二是番薯干粽。番薯是以前农民的主食，秋收时除了鲜吃，还刨成丝晒干贮藏食用，几乎每户人家常年都有番薯干粥、番薯干饭填肚。用来包粽要先把番薯干搞短，再拌在米中。那时米很珍贵，家里断米是很经常的事，要好的邻居间就有“借夜饭米”的事发生;有时，出于种种原因，无米可出借，只好装作没听见，成了“借米聋”;这三个字的词，年纪大的人现在还在笑谈中使用。

　　三是蚕豆粽。端午前生产队的蚕豆已晒干进仓，会按口粮或劳力分给社员。做粽的干蚕豆应提早十几个小时浸水，使豆子泡涨;先剥去豆皮，接着把豆瓣分成两半，然后拌米包粽。

　　四是寒(豌)豆粽和红豆粽。做这两种粽子比上面的三种粽子方便多了，只要把这两种豆分别浸几个小时水，浸过水的豆子包粽容易烧熟;如果豆子只是洗一洗，吃时总有点太硬的感觉。

　　时过境迁，天地巨变，粮食供应早已好转。麦碎、番薯干也随着消失，大多杂粮粽先后退出了餐桌，取而代之的是红枣粽、咸肉粽或粟米粽等;只有原来的红豆粽还在坚守，显示出它的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