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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晨记 年年秋思为你落

文学 06-05

  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年春天,她嫁给了一个军人,一个暗恋她多年的男人。不久,她就跟随丈夫的部队去了遥远的西部工作。几年后,她有了自己的孩子。关于和他的记忆,她只字不提,她一直觉得是他负了她,他是她心头永远的痛。

  某日,多年不联系的那个小姐妹致电给她,说一定要见她一面。自从他们分手后,她就很少跟她联系了,任何跟他有关联的人她都想深埋,她怕,一揭开,她的伤口就会血流不止。她们约在咖啡馆见了面。她听到了一个让她无法呼吸的事实:原来他骗了她,根本没有所谓的女人和孩子,他只是得知自己得了无法治愈的恶性脑瘤,怕会耽误她一生,就骗了她。在三个星期前,他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。离开前,他问了来看他的同事——她的小姐妹,问她,她过得还好吗?帮我转告她,一定要好好活着,我爱她。

  泪,喷薄而下。她觉得这一刻她的心更疼,疼到无法复原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强活下去,顿时失去了生命里所有的支撑,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。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,她宁愿当初是他负了她,只愿他能好好地活着。

  ……

  年年秋会来,可她心中的繁花再也不盛开,蔡琴的那首《恰似你的温柔》她总是一唱再唱,“……到如今年复一年,我不能停止怀念,怀念你,怀念从前……”在每一个想他的瞬间,都会在她的心头响起。

  忆晨记

  认识晨仿佛是在前世的事了,就像《半生缘》里的那句独白:对中年以后的人来讲,十年、八年就好像是指缝间的事,可是对年轻的人来说,三年、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。美好的东西毕竟存在过,虽然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了,可有些珍贵是深刻在心灵的一道印记,是抹不去的色彩与财富。每当无意间想起,或漫步于黄昏时,各种的回味与交集,也是生命的一种丰盈吧。

  与晨相识于梅开的季节,我们正式见面是在一个温馨的茶馆里,我迈进茶室,晨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报纸,神情安然,窗口的光线折射在他的脸上,使他显得有点孤傲而不可侵犯,我一时不禁发怔。晨轻轻地抬头,微笑着指着对面的沙发请我入座。我点头坐下,陌生的环境,陌生的人,不禁拘谨了起来。晨微笑着给我递过茶品,才发现他什么都帮我点好了。好一个有主见的男人!猜得出,应该是位大男人主义者,而且有点霸道,我在心里对他默默地评估了起来。晨仿佛知道了我的心思,轻笑着问:“要看报纸吗?”我摇摇头,漫不经心地浏览着茶室的装饰,然后偷偷地看了他一眼,自言自语道:“可惜没有我喜欢的音乐。”晨笑了起来:“虽然没有你喜欢的音乐,但我可以给你读报纸啊!”晨的声音很好听,温和的嗓音不停地在我耳边盘旋,其实我已经听不进他在读什么了,就这样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,发呆。“我第一次在别人享受饮食的时候,给她读报纸,”晨抬起头看着我。“那我岂不荣幸至极?”我得意地笑了起来。“我们谈点别的吧!”晨合起报纸,顺手向我推过点心。

  茶室在空调暖风的吹拂下渐渐变得温热,气氛也逐渐融洽,我们谈天说地,聊起了人生的价值,突然发觉严肃的他原来也有可爱的一面,懂生活、懂情怀,只是被现实所迫罢了!我觉得晨有点注重功名了,然而晨认为男人应该志在四方,不思进取,是无法顾家立业的。这恐怕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了,我莫名地忧伤。空气越来越闷热,晨脱去外套,不经意间,发现他的前颈居然长着一颗跟我同样的痣,连位置、颜色大小都差不多。我惊愕地轻呼了起来,微微拉下自己脖子上的毛领,晨几乎不相信地看着这颗痣,诧异万分!同时,我们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彼此……

  也许是因为这两颗相同的痣,才让我们的爱情有了一个真正的开头,也让彼此间更加相惜。当冬去春来,万物复苏时,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地进行着。晨很尊重我,我们虽然年龄相差不多,但我的性格比较感性,甚至孩子气些,而晨心静如水,比较理性成熟。他希望我做个安静如水般的女子,不被世俗纷扰,然而我总是心浮气躁,在处世态度方面,往往缺乏理性的认知。晨常常会摇头叹息,认为我的思想太过游离了,连自己都抓不住。而我辩解,这正是我的可爱之处,然后强横地指正他要包容我的缺点,要懂得享受这彼此的异趣。其实,我们大多是心有灵犀的,总会在同一时间说出同样的话来,或者会做出相同的动作,每每至此,我们都会惊奇地看着对方相视而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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